摘要:昨天是中国加入WTO满15周年的日子,在这15年里,中国对外进出口总额从2001年的0.51万亿美元猛增到2015年的3.96万亿美元,翻了八番,中国的经济地位更是“与日俱增”——今天的中国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全球第一大贸易国,全球第一大吸引外资国与全球第二大对外投资国。
昨天是中国加入WTO满15周年的日子,在这15年里,中国对外进出口总额从2001年的0.51万亿美元猛增到2015年的3.96万亿美元,翻了八番,中国的经济地位更是“与日俱增”——今天的中国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全球第一大贸易国,全球第一大吸引外资国与全球第二大对外投资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WTO成为了中国经济火箭式腾飞的助推器。
尽管WTO助涨了中国经济的飞速增长,但以美国、日本和欧盟为首的国家却也多次利用WTO的规则漏洞指责中国在多种商品上存在对外倾销行为,从而征收反倾销税,让中国企业蒙受了不小损失。而为美日欧等国征收反倾销税提供法理依据的,正是《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议定书》中第15条所规定的:自中国加入WTO15年内,世贸组织成员国在针对中国产品发起的反倾销调查中,可以使用“替代国”的数据。
这是一条对中国企业极其不公平的协议,但也是中国为了加入WTO所做出的妥协,如今眼看15年之期将至,少数以WTO规则行贸易保护主义之实的国家再也不能以此为依据给中国出口企业套上枷锁。然而,美日欧等国近期却纷纷在履约问题上当起了“老赖”,表示不认同中国的完全市场经济地位,在对中国的反倾销调查中将继续沿用之前的做法。此等做法不仅使得国际贸易中所奉行的契约精神颜面扫地,也不利于正处于低谷中的全球贸易的复苏,最终将损人不利己。
中国对此也迅速做出了回应,12月2日,商务部发言人沈丹阳在记者会上表示,如果WTO成员坚持在12月11日之后对中国使用非市场经济体条款,中国将采取必要措施。而就在昨日,日媒曝出中国将削减稀土出口供给,这也被解读为中国应对美日欧拒绝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所打出的第一记组合拳。
事实上,中国之前曾多次限制稀土出口甚至禁运,但都被美日诉诸WTO从而不了了之,因为国内立法(中国的禁运都是行政干预形式,这有悖于WTO的条法规则)的缺失,中国在稀土问题上往往被西方国家牵着鼻子走。而这次,由于美日欧挑战的正是WTO条款下中国的合法权利,因此这些国家对能否通过WTO强制中国放开供应量也缺少信心。
但话说回来,削减稀土供应就真的能使美日欧就范,威胁到他们关键产业的发展,从而被迫承认中国的完全市场经济地位么?在笔者看来,我们完全不应太过乐观,如果真能削减稀土供应,的确可以出一口气,这些年来中国在稀土问题上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但时势已不同,此举只能算得上中国应对美日欧流氓行径在某种立场下“无奈地强硬回应”。为何这么说呢,主要原因有三。
首先,我们往往忽略了一点,美日需要稀土,但我们也需要美日用稀土制造出来的东西。中国是制造大国,但在高精尖领域还不是制造强国,除了军工个别产品外,我们只具备稀土的初加工能力,并不掌握核心技术,把稀土全屯在自己手里,不仅无法制备成高性能的机械设备,甚至连自己本身的需求都无法满足,还需要美日制成成品后以数以百倍甚至千倍的价格返销国内。我们必须大力攻坚发展稀土下游高精尖设备的研发,但这目前还需要时间。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怎样削减稀土的出口供应量,从来都是中国稀土产业监管部门面临的解不开的难题。由于缺乏人大层面的立法,监管部门只能采用增加出口关税、对各稀土出口企业实行出口配额制等方式控制稀土廉价流出。2014年的稀土出口配额制度,到最后演变成一场中国与美日欧等国的稀土战争。在当年中国增加稀土出口关税和实行出口配额制度以来,国内稀土的出口价格水涨船高。面对中国削减稀土供应量,美日两国用三招以应对:
第一,拉拢欧盟在WTO控告中国违反WTO限制稀土出口量,同样的,由于缺乏国内立法依据,一告一个准;
第二,大力投资开采其他稀土储量高国家的稀土矿产;
第三,利用自身研发优势大幅度研发和推广稀土回收、深加工和替代用品,在此期间日本更是研发出不需要稀土的磁钢。
三招下来,中国稀土在国际市场的竞争优势荡然无存,导致稀土出口价格甚至低于实行配给制之前,当年中国出口的稀土更是只有两万多吨,使得三万吨的出口配额完全成了笑话。出口配额制和出口关税此后都被中国政府取消。
在这里还想多说一句,尽管面临西方国家的恶意围剿,但2014年中国在稀土战争中的惨败并非全部由于外部因素。稀土国内收储价只有不到黑市走私价的十分之一,如此堪比毒品的暴利吸引了太多铤而走险者,这也是目前中国稀土产业处于“囚徒困境”最令人悲哀的原因。
最后还有一点,贸易本来就是互通有无的,中国不可能拥有全部占据国民经济命脉的资源,你卡住了稀土,别国就会卡住更多你需要却无法自给的资源供给。此种贸易战才是贸易保护主义对世界经济最大的危害。
尽管简单削减稀土出口甚至实行禁运不是好办法,但我们也决不能坐视稀土资源如此廉价流出,实行人大层面《关于限制战略储备性资源出口》的立法,以及加大中重型稀土应用领域的研发均是可行之策。而如果这两点得不到保证,单纯想将限制出口当作一个应对贸易战的武器,就真的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划算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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