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20韩国首尔峰会与会领导人面前的是一场硬仗:平息硝烟隐现的货币战争,消除保护主义的威胁,折中国内政策重心的冲突,避免全球经济出现二次探底,防止出现新的资产泡沫,重塑世界对经济复苏的信心;并且,希望峰会能够“求大同,存小异”,达成某种共识,以扭转全球经济失衡,保持全球经济复苏势头。
货币并不是当前面临的唯一问题,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是全球统筹行为的缺失,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世界经济正被不同力量拖向不同方向的关键时刻。
经济复苏不均 政策出现分歧
世界经济正处于复苏之中,但复苏程度很不均衡。
新兴市场经济体占世界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却拉动了三分之二的经济增长。这与西方形成了鲜明对比,随着财政刺激政策效力逐渐消失,西方经济增长踯躅难前。欧洲的情况是欧盟外围经济体,如希腊和爱尔兰陷于衰退;而中心经济体,如德国,经济复苏势头强劲。欧洲年轻劳动力失业率高得令人吃惊,在西班牙高达45%,在英国,每3个16-17岁的年轻人中就有1个失业,每5个18-24岁的年轻人中就有1个失业。美国的情况是大公司和大银行的状况非常好,而小企业和地区性银行的状态非常脆弱。
目前,世界经济的规模已达到令人惊异的62万亿美元,较金融危机之前有所增加,也是10年前规模的两倍。全球贸易也表现出复苏态势,几乎恢复到衰退之前的峰值。
全球经济前景的变化正在导致全球政策中心出现深刻的分歧——法国和德国、美国和亚洲。全球经济统筹力量出现空缺,这是最不应该出现的。过去一年,各个国家齐心协力,协调全球经济政策,携手抵御共同的经济萧条的威胁。政策发挥了效力。现时,各经济体的经济政策转向为满足国内经济的需要。这种做法可以理解,但是可能带来危险的后果。
求大同 存小异
西方惧怕经济出现二次探底,而东方担心通胀和金融市场泡沫。
诱发二次探底的因素可能会是政策失误、油价飙涨等外部震荡事件或者丧失信心。西方最大的政策风险是监管过度,这会限制银行的放贷能力。在财政政策收紧的环境中——欧洲已经开始这样做,美国在中期选举之后可能步其后尘——很容易看出西方为何需要在较长时间内维持低利率政策。美国无疑需要低利率,可是,在欧洲内部,德国似乎十分有意加息,甚至在英国,也有观点主张加息。那将会是严重的政策失误。现在的麻烦在于,西方有必要维持低利率,但随着资金流向新兴市场,会给那里制造问题。对于美国再度开印钞票,存在着认为会导致亚洲出现通胀的抵触情绪。在全球经济衰退之前,中国和其他亚洲经济体对经济的驾驭非常成功,运用审慎性宏观调控措施约束银行信贷和融资行为。现在,这些经济体需要调高利率,但担心由此吸引大笔投机性外汇流入。预计会有更多经济体会像巴西和泰国那样,动用资本管制措施。
鉴于当前全球经济面临的重重压力,全球决策者有必要“求大同”,力求稳妥实现储蓄国与负债国之间的平衡。令人担心的是,过多的调整负担落在储蓄国身上,使得它们压缩支出。这种情况仍在发生。除负债国应做的调整之外,储蓄国也应该增加支出。对于德国来说,这好比要求表现好的像表现糟的那样做,深觉一向简朴的自己却要为拯救肆意挥霍的希腊而大举解囊的德国将会抵制。
“大同”的另一方面是解决关于货币的争论。经历了2008年英镑跳水的英国对这一问题保持着沉默。中国成为焦点,不过中国会说,中国经济的强劲增长已为世界经济复苏做出了贡献。预计未来人民币会升值,但只会是逐步地升值。由于各国利率诉求的差异,G20峰会达成任何“交易”的可能性不大。或许,能够向前推进一步的是,坦率地承认分歧,放下最棘手的难以达成一致的部分,聚焦于寻找共同点,重塑信心和全球经济的统筹领导力量。(渣打银行全球首席经济学家 李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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